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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從文寫信向張兆和坦白:自己婚內愛上她人,她的反應讓他絕望!
2024/04/16

對她而言,丈夫的這封信,無疑就是他出軌的證明。想想,自己當初下嫁,為她忍受艱苦,為她操持家務、為她生孩子,到頭來,他卻背叛了自己。

「忘恩負義」,這大概是張兆和收到那封信時的最大感受了。

女人,情緒上頭后,通常便不會再啟動理性了。張兆和悲哀地認定:沈從文出軌了,自己是絕對的受害者。

沈從文怎麼也想不到,坦白的結果竟是如此。

說到底,沈從文真真不了解張兆和,或者,不了解自己當時的處境。

如果,自己的妻子是一個并不出色的女人,且各方面條件都低于丈夫,那麼,自己將自己對其他女子有好感的想法告訴妻子時,妻子或許會生氣,但最終多會選擇原諒。

但如若自己的妻子是個出色,各方面條件都優于自己丈夫的女子,那麼,其結果多半只有一個:引發惱恨、難以原諒!

因為,前者尚能想得通,后者,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想得通的啊!

何況,張兆和還如此清高。張兆和心里,一直覺得自己當初嫁他是可憐他。這樣的女子,怎會接受丈夫愛上別的女子?

妻子與自己決裂后,沈從文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中。萬般無奈之下,沈從文還在風雪天找到林徽因家求助。

當晚,林徽因如長者一般對沈從文進行了勸導。林徽因後來在回憶中寫到:

「他(沈從文)使自己陷入這樣一種情感糾葛,像任何一個初出茅廬的小青年一樣,對這種事陷入絕望。他的詩人氣質造了他的反,使他對生活和其中的沖突茫然不知所措,這使我想起了雪萊,也回想起志摩與他世俗苦痛的拼搏。可我又禁不住覺得好玩。他那天早晨竟是那麼的迷人和討人喜歡!而我坐在那里,又老又疲憊地跟他談,罵他,勸他,和他討論生活及其曲折,人類的天性、其動人之處和其中的悲劇、理想和現實!」

林徽因最后還給沈從文找了一個最合適的聊天對象:金岳霖。林徽因對沈從文說:

「你去找老金(金岳霖)談談,他真是能了解同時又極客觀極懂得人性,雖然他自己并不一定會提起他的歷史。」

林徽因和金岳霖的勸導下,沈從文似乎開了竅,他決心將這份情感放在心里,接回妻子好好過日子。

但抗戰的來臨,打亂了他的計劃。

事實證明,情感這個東西,真真如洪水猛獸,只要機緣到了,將隨時沖垮任何意志筑造的堤壩。

1937年8月,沈從文離開北平,經過天津、青島、濟南、南京,終于到武漢,最初借住武漢大學陳源、凌叔華家。

第二年四月,沈從文輾轉經貴陽到達昆明西南聯大。幾乎在同時,高青子也到了昆明,在西南聯大圖書館任職。

(據考證:高青子在西南聯合大學圖書館登記的名字為高韻秀,到職時間為1939年9月,離職時間為1941年2月。)

在昆明那個四季如春的地方,沈從文引爆了他的第二春。

兩人的頻繁接觸引發了流言,這些流言自然也都傳入了張兆和的耳中。自此,夫妻兩的關系便徹底陷入了冰封。

這期間,沈從文的作品也開始有了明顯地變化。沈從文在一篇以他和高青子戀愛為原型的「[色.情]小說」《看虹錄》中,開始大量引入情欲描寫。

這篇小說,就是第一人稱書寫,「我」是一個小說家的身份。小說寫我在深夜去看望情人。寒冬,室內的火爐讓兩個人有了某種熱情。于是兩個人做了一次身體上的「交流」。

值得注意的是,沈從文後來被郭沫若批判為桃紅色文學,正是因為這部小說。這部小說,在張兆和眼里,無疑是「針眼」一般的存在。

佛家講求「因果」,即所謂‘如是因生如是果’。

自兩人的婚外情被世人知曉后,張兆和便開始與沈從文過著實際分居的日子。

1947年因桃紅色文藝收到批判后,他的人生陷入了最艱難的境地。此時的高青子也已嫁作人婦,并徹底從沈從文的生命中離開。

被迫封筆后的沈從文內心被痛苦塞滿了,但這期間,妻子張兆和卻并未給過他絲毫的關愛。

張兆和心里顯然有氣,在他看來,丈夫這一切結果,都是自找的,倘若不是外遇出軌還將這些寫成小說,何來會引來這一結局。

當沈從文因患上抑郁癥住進清華園時,張兆和竟也未去看望過他一次。

張兆和的冷漠和決絕讓沈從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,一個人在清華園的日子里,沈從文每日與孤獨清冷相伴,但這些,張兆和卻通通選擇了視而不見。除了偶爾的幾封書信,沈從文甚至都想不起自己還有妻子!

人說,力是相互作用的,沈從文在忍受痛苦的同時,張兆和其實也備受煎熬。

張兆和的痛苦在于,她無法說服自己原諒沈從文。畢竟,自己這一生,全是因他而落到這境地。這些年,她的青春付諸流水,她曾經的一片真情,又何嘗不是如此呢?

新中國成立后,在痛苦煎熬中掙扎多年的沈從文:終于崩潰了!

熟悉心理的人知道,抑郁癥在一定程度上:可以轉化成精神分裂。重度抑郁下的沈從文患上了精神分裂,被確診為精分后,沈從文別送入了精神病院。

後來,因不堪忍受痛苦,一次發作時,沈從文割開動脈喝下煤油。

經搶救后,沈從文脫離了生命危險,但這以后,他也被送出了精神病院。而,就在沈從文被接出后,張兆和竟立刻動身去了華北大學深造。

張兆和此舉,顯然是出于故意。「深造」只是她逃開沈從文的借口罷了,張兆和「逃」得越快,恰說明她心里的「痛」越重。是怎樣的痛,讓張兆和連「再次面對」的勇氣都沒有?

她和他,若要真的跨過那道坎,怕是非得重來一次不可了。

時間,總是能改變很多東西,愛、恨,皆如此。

多年后的1966年,那段特殊時期,年近70歲的沈從文被安排打掃女廁所,對于一個文人而言,這無疑是巨大的屈辱了。

但這一次,沈從文卻咬緊牙關堅持下來了。而他之所以堅持活下去了的一個根本原因是:他又開始給他的三三(張兆和)寫信了,他偶爾還能收到回信。

張兆和二姐張允和一次去看沈從文時,他顫抖著從口袋里摸出一封信,高興地對張允和說:

「三姐的第一封信,第一封。」

說完后,這個老頭便吸溜吸溜地哭起來了,哭得又傷心又快樂,像一個老小孩。」

透過沈從文的一生,我們不難確定:沈從文一生都愛著張兆和,他的出軌外遇,甚至都只是想得到從張兆和這里未曾得到過的「理解、認同」罷了。恰因為婚姻中的這種缺失,沈從文未能抵擋住誘惑,背叛了張兆和。

這錯,雖在沈從文,卻似乎并非全因沈從文而起。

婚姻,永遠都只是兩個人的事,一切外因僅僅是內因外現罷了。

試想,兩人最初感情遇到危機時,若能溝通好,并找到合適的解決方法,何至于最后兩敗俱傷呢?

一段原本注定是最美傳奇的婚姻,最后卻變成了冰冷的監獄,怎不令人唏噓長嘆?!

1988年,沈從文病危,臨終前,他的最后一句遺言是:

「三姐,我對不起你!」

也只有深愛,才會將這句「對不起」看得如此重,非得咽最后一口氣時吐出。

沈從文的這句話,讓張兆和心如刀絞,但直到這時,她似乎也未完全原諒他。最終,沈從文帶著遺憾凄然離世了。

沈從文去世后,張兆和開始整理沈從文的文稿,也是在這期間,張兆和才似乎釋懷了,在1995年出版的《從文家書》后記里,她寫到:

從文同我相處,這一生,究竟是幸福還是不幸?得不到回答。我不理解他.....真正懂得他的為人,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壓,是在整理編選他遺稿的現在。他不是完人,卻是個稀有的善良的人。太晚了!為什麼在他有生之年,不能發掘他,理解他,從各方面去幫助他,反而有那麼多的矛盾得不到解決!悔之晚矣。

但張兆和的「悔」和釋懷,卻并不代表她能真正原諒沈從文。在心底深處,張兆和對于沈從文,始終還有著解不開的結。

2003年,躺在病床上的張兆和雖已衰老,卻仍能與人對話。可當有人拿沈從文的照片給她看,問這是誰時。她卻含含糊糊地說:

「有點熟悉,但記不起來」!

生命的最后時刻,張兆和竟已:不識沈從文!而她的「不識」背后,從心理學上而言,多少是自我保護的結果。

張兆和一直在試圖忘記那段痛苦,忘記痛苦,是最簡單的自我保護。為了自我保護,她竟連給予他痛苦的這個人也一并忘卻了。

不知,沈從文要是知道這一切,究竟做何感想。

張兆和的離世,預示著沈從文與張兆和愛恨情仇的最終落幕。這段感情,從動人開始,由遺恨告終,世人眼里,這終究是不完美的。

但世間情事,往往恰因遺憾、缺失而分外凄美。恰因為那遺憾,后世人,才能從中有所悟。恰因為那遺憾,這段感情的最初才分外引人念想。

末尾,一起回到這段感情最美好的開始階段吧,那時候的他們還沒有芥蒂,還在你追我趕中,那情,曾純粹得令人沉醉:

「三三,莫生我的氣,許我在夢里,用嘴吻你的腳。我的自卑,是覺得如一個奴隸蹲下用嘴接近你的腳,也近于十分褻瀆了你的美麗。」三三,想起我們那麼好,我真得輕輕嘆息,我幸福得很,有了你,我什麼都不缺少了。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,看過許多次數的云,喝過許多種類的酒, 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。

愿天下有情人,都能成眷屬,且永遠在婚內相互理解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