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今年整六十歲,頭髮白了大半,背也佝僂了。街坊鄰居見到我總夸一句「老張真是個好丈夫」,可只有我自己知道,這六年我是踩著刀尖走過來的。
六年前,我老伴查出了晚期卵巢癌,這個診斷書像一把燒紅的烙鐵,狠狠燙在我們一家人心口上。
我和老伴梅珍是青梅竹馬。四十年前我們同在紡織廠當學徒,她梳兩條烏亮的辮子,眼睛像浸在泉水里的黑葡萄。車間機器轟鳴,我要湊到她耳邊才能說話,熱氣拂過她耳垂,總能看到那里泛起一層細密的粉色。
後來我們分到同一間筒子樓宿舍,中間只隔一道薄薄的板壁。她咳嗽一聲,我這邊聽得清清楚楚。結婚那晚我握著她粗糙的手,那些被紗線磨出的薄繭硌著我的掌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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