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訊
他出生于新加坡“大华戏院”的一户人家,子不承父业为邵氏工作20年,一手捧出了“成龙系列”电影
2023/03/17

蔡澜在日本

蔡澜为邵氏工作了近20年,也是香港电影蓬勃发展的20年。

那时拍一部电影,仅售卖到东南亚地区的版权就足以赚钱,邵氏变成了一个梦工厂,低薪聘请了无数帅哥靓女担任演员,来往者仍络绎不绝。

蔡澜天真尚存,他向邵逸夫建议:“我们拍40部电影,39部都赚钱,能不能拍一部不赚钱的呢?”

邵逸夫笑着回:“第40部也赚钱不是更好吗?”

不可否认,邵逸夫是成功的商人,也是鼎鼎大名的慈善家,他尊重有才华的艺术工作者,但对于艺术本身,他似乎并不在乎。

他告诉蔡澜:“如果你喜欢电影,就得想办法不要离开它。黄梅调不卖钱了拍功夫片,功夫片不卖钱了拍风月片,主要是卖钱才能生存,没有对和不对的。”

1965年的邵氏片场

蔡澜的确拍过风月片,成本低又叫座,一度被叫为“咸湿监制”。

有人因此问他,是不是一个对艺术有良心的人。他直言,不是。那人又追问,你不是个有良心的人?他说:“我是,我对出钱给我拍戏的老板有良心。”

但蔡澜贪玩,为了不让电影变得面目可憎,他试图寻找电影本身的乐趣。

昔日的邵氏片场

时间走到八十年代,出走的邹文怀成立了嘉禾公司,力邀蔡澜加入,他于是辞别邵老。

在嘉禾任职的十余年里,蔡澜一路做到副总裁职位,一手捧出了“成龙系列”电影。

1993年,香港九龙城寨面临拆除,蔡澜向政府申请使用了20部摄像机入场拍摄,记忆中的九龙城,在他的镜头里湮灭。

后来,这些画面出现在了成龙主演的电影《重案组》中,蔡澜说:“没有后期,没有特效,而且也不能take two(再来一次),这很像人生”。

1993年电影《重案组》片段

但人生,很难有电影中的酣畅淋漓。

九十年代后期,香港经济下滑,市场上盗版肆虐,电影行业不再风生水起,一年也就一两部电影能收回成本。

1998年,蔡澜的老搭档、制片人何冠昌因心脏病辞世,已经57岁的蔡澜猛然惊觉,该是时候离开了。

他在影坛搅弄风云40年,回头看,恍若大梦一场。

“浪费了40年,才发现自己并不喜欢电影制作,爱的只是看罢了。”

蔡澜与成龙

坊间号称中国香港有“四大才子”:小说家金庸,词作家黄霑,小说家倪匡,以及美食家蔡澜。

有人将这个称谓怼到蔡澜面前,蔡澜笑着摆手:“不是胡说八道吗?人家(指金庸)大师了,我们是三个小流氓。”

左起:李纯恩(香港作家)、金庸、蔡澜、倪匡

蔡澜是金庸的忠实粉丝。

蔡澜还在新加坡时,金庸开始写《书剑恩仇录》,后来金庸多产,一张报纸上同时连载两部小说,每次报纸刚一到家,蔡澜和姐姐立马一人撕一半,“都等不及的,可以吸引人到这种程度”。

日后蔡澜任职邵氏,要改编一部金庸的小说,邀先生谈版权费,两人因此结识。

金庸形容蔡澜是“除了我妻子林乐怡之外,我一生中结伴同游,行过最长旅途的人”。

“蔡澜见识广博,懂的很多,人情通达而善于为人着想,琴棋书画、酒色财气、吃喝嫖赌、文学电影,什么都懂。”

金庸与蔡澜

如今回看,酒酣胸胆尚开张,济济人生着实潇洒。

蔡澜曾在金庸创办的《明报》当专栏作家,在他的印象中,金庸并不像世人见到的一般严肃,反而幽默风趣。

彼时也在《明报》供稿的作家亦舒向金庸申请给自己加稿费,说得天花乱坠,金庸说不过她,吃了饭回去,写了八张纸,主题思想是:今年很困难,不能加稿费。

蔡澜告诉亦舒,把这八张纸收好,拿去拍卖,那才值钱呢。

当年古龙很狂,说自己随便写写就能卖钱。蔡澜虚心请教,古龙说:“比方一个爸爸一个妈妈,生了七个女儿,嫁了七个丈夫,这样就卖钱了。”

蔡澜回头讲给金庸听,金庸说自己也行,“一个爸爸一个妈妈,生了七个女儿,嫁了八个老公,文章来了”。

蔡澜与金庸

亦舒的兄长倪匡与蔡澜更加相熟,亦是如出一辙的不羁。

《天龙八部》连载时,金庸有段时间要到访欧洲,迫不得已找到倪匡代笔,嘱咐他:“千万不要把人物写死。”

倪匡答应了,转过头就把最讨厌的角色阿紫写瞎了,金庸回来,故事已经连载登报,只好让游坦之挖眼救人,把阿紫“医”好。

年轻时的倪匡

风水轮流转,这样的烦恼事,倪匡也经历过。

早前,倪匡编剧事业如火如荼,《唐山大兄》让李小龙一炮而红,《精武门》更是开创了“陈真宇宙”。

蔡澜模仿倪匡写了剧本,交给制片人,谎称是倪匡写的,制片人拿来一翻,立马买下。后来,有人问到倪匡面前,倪匡一头雾水,最后才知竟是好友恶搞。

蔡澜与倪匡

八十年代末,倪匡喜欢上了一个酒店的妈妈桑,常邀黄霑、蔡澜一起去消费,叫来所有姑娘,聊上许久。

三人都是有名的妙语连珠,把姑娘们说得花枝乱颤,渐渐地,三个人回过味来了:“怎么变成我们在娱乐她们。”

“我们想,既然花那么多钱让几个人笑,不如搬到电视台谈同样的东西,让所有的人笑,还有钱赚呢。”

于是,在1989年,《今夜不设防》出现了。

左起:蔡澜、黄霑、倪匡

这是一档“疯狂”的节目。三个主持人叫来俊男靓女,左手红酒右手烟,大谈十八禁话题,仿佛点燃了一颗烟花,既炸得人惊骇后怕,又惹得人啼笑皆非。

为了节目效果足够真实,蔡澜三人还搞了一些“阴谋诡计”。

嘉宾一来,三人立马开酒,然后和嘉宾讲:“放心啦,我们这是个录影的节目,你不喜欢的话,随时我把它剪掉。”

访谈的前一个小时,大家还带着拘谨,一般都有所保留。待酒酣耳热,气氛正好,开始无话不谈,谈完之后趁着酒劲,蔡澜再问:“片子还要再剪出来你看吗?”

对方多半要回:“不用不用。”于是目的达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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